第304(1/1)

    午后的光照在覆雪荼蘼上,白几乎要被成金的。夕昔认认真真说着自己的“心劫”。“后来,我听清了,有人问我‘你不后悔吗’?我都摇。”秦四喜剥虾壳的手慢了来。鹅和天猫猫也都看向了说话的女。夕昔却回过神来,脸上了笑:“然后,我突然看见了秦前辈,前辈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跟我说话,我一就醒过来了,心劫也过去了。”天猫猫,仿佛突然对这个小修士有了些兴趣。飘飘摇摇,它飘到了夕昔的面前。着爪飘过去,又着后儿飘回来,啥也没说。只是它绿睛瞟了秦四喜一。秦四喜:“……”怎么说呢,一只猫猫一边着爪爪一边试图暗示你“我有话咱俩悄悄说”的样,非常……非常……有个词叫鬼鬼祟祟,天猫猫这派可以说是“猫猫祟祟”了。鹅看见了猫的样,展开翅膀,拍在了天猫猫的上。“喵!”一猫一鹅立刻又打得白飞,小纸鹅也飞速跑来助阵。秦四喜无奈地给这两位祖宗让开地方,对夕昔说:“咱们去逛逛,不带它俩,你正好带我在城里溜达溜达。”可以逛街吗?!鹅和猫同时停住了,被鹅用翅膀扇来的猫还晃晃悠悠在半空中飘着。“逛街,鹅也去!”“喵也去!”秦四喜先看了鹅一,又看向天猫猫:“学鹅就学呗,你这腔调怎么还比鹅甜了那么两分?”天猫猫:“……”一直坐在栏杆上的小纸人一直在看着,偶尔晃晃小脚,看着鹅和猫打架,它还会外,好像看闹看笑了似的。秦四喜领着鹅抱着猫,衣袖从栏杆上拂过,小纸人就轻飘飘地贴在她的衣角上。这个小纸人自然就是陆小六的魂魄所在,安安稳稳坐在秦四喜的袖里,探探脑,他自己还玩得兴。“好好一个胳膊,还坐了两层……幸好你现在坐不到我上了。”秦四喜这话是对鹅说的。鹅梗着脖没理她。柔的纸页划过手腕儿,是陆小六在看闹,秦四喜勾了角,步比平时稳了几分。上次从戏梦仙都离开,是弱沉箫吐血那天,细算起来也没过去,秦四喜却觉得这戏梦仙都和之前又不一样了。笼着戏梦仙都,在暮中,柔的天光穿过繁叶映在往来之人的上脸上。男依然以轻纱遮面,穿的衣裳依旧多是罗裙。女的着装就随意多了,有男装,有女装,有人间境行的绣短袍,还有青竹院女修们在阔袍里面直接只穿了件裹的穿法,都好看。像是无数。秦四喜边走边看,看见一片片发光的绿叶自半空落,快到行人的时候,落叶就消失了。戏梦仙都,就像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,幻象堆叠,如梦如幻。她正想问夕昔是不是这城里又要过什么节,就见有人向半空中了一灵力。“北洲牤山修士裘胜衣心怀冤屈,请开兰台!”说话的人是个脸上有疤痕的女,只见她的灵力落在了那落叶幻影上,那片叶竟然就变成了一张薄薄的信笺落在她手中。在女手中的信笺渐渐生了字。那些字又渐渐飘到了半空中。“牤山修士裘胜衣状告南洲修士卢昉借宗门同气连枝,抢夺牤山派镇派之宝,勾结杀死牤山派上一百六十三人。”一字又一字,从黑到红,像是洒在了半空的血痕。红的光几乎,又清晰地映在所有人的中。等到那些字迹淡去,戏梦楼外突然现了一座青的石台。台上有一钟,钟声响了三声,整座喧嚣的戏梦仙瞬间安静了来。

    “冤屈响,兰台现”穿着黑衣的甲士现在了裘胜衣的面前。“裘友,请上兰台。”在所有人的目光中,裘胜衣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,抬脚走上了兰台。“秦前辈,这是弱前辈模仿星台建的兰台,若是这人有冤屈,讲清原委,请兰台,就能登台陈冤。”圆的石烧到炽,一勺去,气蒸腾,铁架上的贝都轻轻张开了丰鲜的贝。鹅和猫都看着,想买来尝尝。秦四喜掏了灵石,买了三十个,鹅十个,猫十个,夕昔十个。小纸人没有嘴,神君没有味觉,那就不用吃了。摊主手上着特制的手,拿起一个开了的贝,直接撬掉壳,又刮了,壳里的汤还是满满当当。秦四喜一个喂鹅,一个喂猫,一个给了夕昔。接过半熟的贝,夕昔一连汤带嘴里,被鲜滋味得忍不住气。此时的兰台上,裘胜衣拿了卢昉作恶的证据,一讲述最让她痛苦的过往。许多人都在兰台面听着,听卢昉对牤山派如何威利诱,如何巧言令,在痛杀手之时又是如何的丧心病狂。“我门中弟,最小不过五岁,刚刚测过灵,连《黄经》都还未曾学过一篇,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,还是被卢昉派人所杀,一剑枭首……”群激奋,秦四喜没有往人堆里挤,仍是站在买贝的铺边上。“她讲完了冤,再如何?将那卢昉抓来杀了?”“兰台没有前辈您的星台那般神异,凡是被控诉之人都可以自辩,也可以拿证据,等他也说完,兰台上会落,叶不一定飘到谁上,上落了叶的人就是这次的‘兰台官’,这些人可以对此次事争论,然后用‘兰签’作票,论定此案。”九陵界的各大宗门“戒律森严”,在宗门之外却总是“疏于教”,从没有什么能真正能让这些宗门弟代价的手段。戏梦仙都的“兰台定案”之法真的能将大宗门弟绳之以法,受到了无数散修追捧,千里迢迢来告状的人大概也正在路上。秦四喜在意的却不止如此。“论定之后呢?就直接置了?”夕昔摇:“无罪自然放了,还要把告状之人问清楚,至于被认定了罪行轻的会关大牢,最轻大概关一百二十年。”修真者的一百二十年不算什么,岁月久,年岁早成了淡去的数字。秦四喜淡淡。“被告之人怎么抓来?怎么杀?”“大概是弱辈用了什么秘宝,只要兰台钟响,就去搜寻被告之人,戏梦仙都的甲卫只要跟着就好,至于置手段……等几天戏梦仙都复查妥当,会一并置。”角勾了,秦四喜脸上的笑渐渐真切。“老板,您这贝,再来五十个。”“好好好。”夕昔看见自家前辈双有光,仿佛看见了什么宝贝,笑着说:“前辈……您的星台就像是这的石,戏梦仙都的兰台则是气,石能把烤熟了,石上冒来的气也能烘羊,真厉害。”“不一样。”秦四喜摇。“最重要的不是石,是火。”人们仰着看着兰台上的裘胜衣。红艳的暮笼罩之,整座城都仿佛被燃一般。“我不过浇了瓢,很多人就知了可以这般去,便也就都来,也都能成……这难么?”秦四喜说着话,一抬手,把原本要喂鹅的贝了自己嘴里。鹅一直看着,愤怒地瞪大了小睛。尖没有吃到味,秦四喜却没意识到,她看着不远的兰台,仿佛在看着晨间的日日的新树,又仿佛在屋檐听到了稚的鸟啼——总之,那些新的,是新的火焰。 来讨“掌门,山又来人了,一百多人,都是来找青竹院盛掌院告状的。”圣济玄门老百里芝走到百里蓁面前,说话的语气轻缓。百里蓁皱着眉,轻轻额角。“让他们在山等着,过两日,青竹院的友们就会山了。”这句话说完,百里蓁的心里轻轻一松。一个月,蔺无执在圣济玄门一掌挑翻了十三派的化神老,顺便受理了上百份“诉状”,打残、打死了曾经为恶的修士一百七十余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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