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修心先从吃饭开始(1/1)
万里无云,碧空如洗。桃林,瀑布湖畔,一名红衫少女端坐于石之上,盘着闭目打坐。鸟叫虫鸣畅,声不绝于耳,连带着让清晨的曦光都沾上几分意。梳着双环发髻的少女面容沉静,呼绵,上隐隐泛着微光,凝目看去,仿佛周环绕着层浅淡的红雾一般。突然,少女睁开了双,明澈的眸中光华四溢。明明没有声,桃林中的鸟儿却莫名惊得四散飞离,一时间,各全是翅膀扑棱扇动的声音。“还是不行……”铃灵注视着鸟儿们争先恐后地飞远,叹了气,慢吞吞地改坐为躺,在石上成了一个大字。她怔怔地看着天,连一旁瀑布飞溅的珠沾了裙角也不以为意。过了许久,她才像是察觉了什么,忽而坐起来,歪着往桃林的方向看去。果然,桃枝错间,一个熟悉的影飘然而至,手中似乎还提着包东西。“三师兄!”铃灵睛一亮,足尖轻,立刻从石上跃。她三两步奔至来人面前,面好奇地问:“怎么这么晚?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,差就走了。”瘦的青年冲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,慢悠悠地摇开:“还不是为了这个宝贝。小师妹,你要是着急走,那师兄我可就独享了。”说完,他便抬迈步,作势要走。红衫轻扬,铃灵立即旋拦在了钟无忧的前,笑嘻嘻地扯住了他的袖角:“我不急,一儿都不急,我陪三师兄一起!”说完,她忍不住悄悄了气,瞄向了师兄手中那个散发诱人香味的油纸包,她刚刚便是被这香味所引,老远就察觉了他的到来。“好了好了别闻了,早就知瞒不过你。赶的,再迟些就该被你二师兄那个狗鼻发现了。”钟无忧笑着摆摆手,转走向了湖畔的凉亭,铃灵连忙也跟在了他的后。二人了凉亭,铃灵扬扬手,一白玉制成的碗筷便凭空现在了石桌之上,而钟无忧则熟练地解着手中的油纸包,没一会儿,几只还冒着气油光、金黄酥脆的烤鹌鹑便被摆在了盘中。铃灵显然不是第一次在此开小灶,她挽起袖,毫不客气地挑了只看上去卖相最好的烤鹌鹑便吃上了——吃相倒是秀秀气气,十分好看。她只尝了一便面惊喜,瞪着一双桃看着钟无忧,态度崇敬无比:“哎,竟然是三师兄亲自烤的!莫非是有什么好事不成?”钟无忧没有声,手掌一翻,一盏青翠酒壶便现在了他的掌心。为自己斟了杯酒,他眯看着仍忙着啃鹌鹑的师妹,自顾自地浅抿了一,这才缓缓开:“那日师父训你时,我恰巧路过。”闻言,铃灵只是眨了眨,她又轻咬了一脆的烤鹌鹑,糊地“哦”了一声。“我见你日日都在此冥想,怕是该有半年没拨弦了。”钟无忧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又一边提着壶为自己续满,一边随意地问:“境界仍是不稳吗?”见他问得直接,铃灵也只好放了手中的鹌鹑,老实地了。钟无忧不以为意地喝了酒,闭着晃了晃脑袋才懒洋洋地说:“无妨无妨,师父他老人家不也常说,如你这般年纪结丹的本就颇为少见,已是凤麟角。”他又新斟了杯酒推至她面前,瞥了她的表,慢声续:“况且,如今不也还未满五年?吾等修之人,境界不稳亦是常有的事,小师妹不必忧思太过,修修心,都可以慢慢来嘛。”然而,即使听了师兄的这番开解,铃灵的面也未曾好转,反又黯淡了几分。她默默端起酒杯,小地抿着。“好好,不说这个了,你继续吃罢。”小师妹这般神,多半是又想起了那桩往事。钟无忧心中暗叹,面上却是不显,还笑眯眯地把那盘烤鹌鹑往她面前挪了挪:“这么馋师兄的手艺,那改日再给你来别的?”依人间的算法,铃灵其实早已年过半百,但她门极早,又是最年幼的弟,师门上都可以说是瞧着她大,算得上是有求必应,人人溺。因此,即使她已踏金丹境界,心却还是同少女一般。“此话当真?”果然,铃灵立刻便把之前的愁绪抛至脑后,神亮晶晶地看着她的三师兄,一儿也不见外地报起了菜名:“那我想吃上次的叫!还想吃烤鸭!腌笃鲜也许久没吃了……啊,还有二师兄之前说的那个霞供!”“你等会儿,你三师兄也不是什么都会的啊?而且最近也不是吃笋的时节吧。”钟无忧面无奈,一时有些怀疑铃灵刚刚那沮丧的模样是刻意为之,毕竟,她以前也不是没装过。只是此刻铃灵压没留意他在说啥,仍兴采烈地掰着手指,一脑地念叨着各类吃名称。见小师妹如此开心,钟无忧也只好认命,默默记着她的要求,嘴里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:“……真是个馋嘴小猫。”
没一会儿,那几只的烤鹌鹑就被吃得一二净,铃灵仍有些意犹未尽,只是钟无忧早已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。“明明一杯就倒还那么喝……”她嘴角弯弯,一边摇晃脑地叹着气,一边熟练地收拾着桌上的杯盏。三师兄这一觉多半是要睡到天黑,看来她午得换个地方修炼了。铃灵缓步消着,一边琢磨着她要不脆也回自己的小院睡个午觉得了。然而,三师兄说的也有些理,速则不达。刚走到院门,铃灵便应到了一阵熟悉的灵力波动,她珠一转,飞快回,轻手轻脚地又往来路走去。“回来。”只是她才刚走两步,耳畔就传来了一个清冷的男声,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让她的脚步再也无法往前挪动半分。铃灵咬了咬嘴,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回去,着推开了小院的木门。只见一青衣的男立在院中央,形修如竹。即使只看背影也绝不会认错,她低着,小声唤:“大师兄……”青崖转过,垂目看着面前低眉顺的小师妹,直到她心慌得睫颤,才淡淡开:“修行之千岩万壑,行百里者半于九十。我知你从未懈怠,但亦不可急于求成。”铃灵眉心轻皱,将这番话仔细揣了半天,才小心翼翼地抬看向了那个气质沉稳的男,却见他神柔和,分明不是严词厉的神。她肩膀一松,当即拖嗓音凑了过去:“我哪有呀,青崖师兄……”青崖瞥了她一,神不动,语气却藏着一缕轻浅笑意:“莫要顽。”铃灵知晓惯来严厉的青崖不过是在担心自己心境不稳,不仅不再张,反倒还委屈上了,嘟着嘴,中念念有词:“人家还不是想能早日为师兄们分忧嘛……”“这话说给师父听听也就罢了,倒是不必拿来搪于我。”话虽如此,青崖的表却更是和缓。他微笑着摇了摇,制止了铃灵还未说完的信开河,接着说:“正好师父托我传话,让你尽快去他阁中候命,你那时再说这些也不迟。”铃灵这是真实意的委屈了,苦着脸嘟囔起来:“大师兄好久没来我的院,竟然就只是给师父传话吗?我还以为你是来……”青崖不置可否,只是微微挑眉,又瞥了她一。铃灵顿时心领神会,笑嘻嘻地挽上了师兄的胳膊,还轻轻地晃了又晃:“我许久没弹曲了,有些手生,不知大师兄可有空,改日指师妹一二?”为九歌崖五音天赋最的弟,这整座桃山就没有一人不听铃灵抚琴,青崖也曾是她小院常客。只是她近几年都困于修炼,几乎不再拨弦。虽然手臂被师妹拽着晃,青崖仍是屹立如初,清隽从容,但神却比先前更是温和:“……未尝不可。”果然,师兄还是属意这个。见目的达到,铃灵不敢耽搁,急忙接连问:“那师兄能不能告诉我师父找我……是有什么吩咐?该不是又要训话?老回山之后闲工夫也太多了,这都没过几日呢……”“师妹慎言。师父应是有任务付于你。”青崖面一整,又恢复了之前沉静的模样。见铃灵愈发愁眉苦脸,只好又续:“据我所知,于你而言并无困难。”闻言,她总算是放心来。青崖师兄从不骗人,他这么说的话,那一定就没什么大不了。师父虽严格,但也一贯大方,即使只是简单的任务,奖励也丰厚得很。说不定,连他一直不肯给自己的古琴曲谱都有望了……想到这,铃灵一刻也不愿再等,指决一捻,便往主阁飞去。好在她及时想起青崖还未曾离去,于是生生地拧过来,向他拱了拱手:“大师兄,我先走啦?”青崖了,并未阻止,却在她转后,淡淡开:“次再与无忧用膳,还是带我酿的桃引吧……新调的方与你的心法应是相宜。”话音未落,铃灵影已是飘远,青崖抬目望去,只见一袭红衣的少女在半空中连连挥舞着手臂,渐渐化为一朱光,风中遥遥传来了她清亮快的声音:“大师兄最好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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