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合（(2/8)

    所谓是兄如父，有陈渊教着，原虽格傲了些，琴棋书画这些名门闺秀的功课一样也没落，尤其弹得一手好琴，在整个盛都也是排得上名次的。

    “……属自己来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你上刀山火海，”陈檀溪鼻，“我要你平安。”

    陈檀溪看着这人一浅浅的新伤旧伤痕迹，手指轻抚过那些未痊愈的疤痕，喃喃:“阿闲，你都不会疼的吗？”

    穿完毕，陈檀溪站起，将江闲拉起来，又推着他在床边坐:“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？”

    翠兰：“婢只知是大公将您抱回院里来的。”

    陈檀溪勉止了止泪，任由他拉过自己的手:“虽然如此，我也——”

    陈渊对陈檀溪这个妹妹不可谓不疼，有什么好的全捧来给她，只要陈檀溪开求的事，再难他也尽力办到。

    江闲张地观察着她脸，正开说什么，陈檀溪却避开他伤，轻轻环抱住他，哽咽:“若是这刀再砍偏些，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？”

    氤氲气中，一双手轻轻将她从浴桶里托起，匆匆给她裹上了衣衫。

    仔细地将江闲上的伤理好后，陈檀溪便行把他赶去休息，自己一个人来到小厨房。

    江闲愣了一愣:“……肩膀被砍了一刀而已，不算，让主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陈檀溪一阵疼，挥手：“你去吧。”

    墨的衣袍褪去一半，壮有力的上半。

    江闲最见不得她难过，一时慌得六神无主:“不会的，主，他们打不过我，我有分寸的……您不要哭……”

    江闲将自己膝那只脚拿来，轻巧地穿上鞋袜:“属知了。”

    这次又是晚归又是被外男送回府，陈檀溪几乎能想象到他当时沉的脸，苦恼地在脑里想了一遍认错措辞，喃喃：“早知我便自己回来了，大哥本就看阿衍不顺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公不小心碰碎了您的那只汝南窑瓷盏，”翠兰，“婢方才已把碎片收拾掉了。”

    还有隐隐的不适，陈檀溪吩咐翠兰打来，将自己整个浸在浴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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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江闲！”陈檀溪气得直接打断了他，，“你要违背我的指令吗？”

    陈檀溪叹了气:“阿闲，伤在何了？为何总不知惜自己，还要等我来问？”

    江闲注视着她，良久，郑重地了:“是。”

    正因如此，陈檀溪虽然平时能随意在这位兄面前撒卖乖，但要是犯了错，陈渊也是绝不心，非得让她老实认真地认错才行。

    翌日清晨，陈檀溪悠悠转醒时已是卯时三刻。

    陈父年镇守边关，而陈母与丈夫甚笃，待陈檀溪及笄后便去边关陪陈父了。从此陈府便算是陈渊当家，至今已有三年了。

    陈檀溪嗅到熟悉的清浅桂味，顿时清醒过来:“阿闲？你什么时候从荆州回来的？”

    舒适的温度令人格外放松，陈檀溪一会儿想着要给陈渊什么糕好，一会儿又想着要偷偷去药房避药来，竟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。

    “都是我的错，”陈檀溪哭着嘟囔，泪断了线般落在他光的躯上，得人心，“害你受了那么多伤，都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陈檀溪皱起眉:“我不信你，衣服脱了让我瞧瞧伤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若主不愿看我受伤，”他抬起，神认真万分，“我以后必定万分小心，不让主担忧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”江闲整理好她的衣襟，“只要是主想要的，属在所不辞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小零，”陈檀溪默默加了个字，“我要问你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江闲垂首，用额碰了碰她的手背，眸中翻涌着不知名的绪:“从主将我从江边捡回来那天，我这条命便是主的。无论刀山火海，只要是为了您，怎样都无所谓。”

    如今陈渊已官拜右相，在朝堂上乃是皇帝最利的一把剑，这些年不知算计除了多少皇帝的中钉，对人却总是亲和有礼的模样，直让人觉得背后发凉。

    陈家本是跟着太祖皇帝打天的，只因后代孙实在不大争气，导致那太祖皇帝赐的世代承袭的安国公爵位丢了个没影，没落几代才终于生了陈父这么一个天生将才，在战场上拼个镇国将军的官职，重新光耀了陈家门楣。

    江闲答:“方才刚到府。主可还要睡会儿？”

    “不睡了，”陈檀溪靠在他小小地打了个呵欠，“还有事要。”

    陈檀溪却不老实，未被他捉住的一只脚轻轻踩在他膝:“你是有罪，但罪不在此。”

    当时正值隆冬，跟着父母去探望祖母的陈檀溪缩在的车里，途跋涉使得她有些无聊，便随手掀了车窗帘，隔着风雪与那匍匐在地狼狈不堪的男孩对上了目光。

    年练武的躯冷非常，被陈檀溪的手上去，却瑟缩了一，绷得的。

    江闲的睫微微颤动了:“如亲如友吗……”

    大概是兄对妹妹的占有，陈渊一直很不向她献殷勤的各路男人，以最殷勤最不好打发的景小侯爷为首。

    陈渊没有继承陈父的军事才能，却在文学政见方面展现极天赋，在昭平五年取得殿试第一，成为本朝第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郎，也成为今上继位后所提重用的第一人。

    陈檀溪思索片刻，想着明日正是休沐日，决定些糕去跟陈渊认错，便扯床帐睡去了。

    江闲不由自主地瞟了那只白的脚，又极快地低:“属不明白……若有不对之，请主责罚属。”

    “婢看着似是没有，”翠兰认真地回想了一番。

    心不在焉地忙活了半天，待糕上了蒸锅，陈檀溪终于忍不住在心中唤:“破王八，你在吗？”

    陈檀溪松了气，将茶盏放回托盘上，突然觉得不对：“这怎么不是我惯常用的那只盏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”陈檀溪，“所以你要好好惜自己，受伤了就好好理用药，不然我会心疼的。”

    “主要什么？”江闲将她抱放至床边，取来外衣，“属可替主办妥。”

    机械的声音缓缓:“宿主，请你次叫我的本名，零。”

    “属有罪。”江闲半跪在地，低，握住她的脚踝开始为她穿鞋袜。

    陈檀溪慢慢地喝了几，回过神来，问：“翠兰，你可知我如何回府来的？”

    “请说。”

    江闲迟疑了片刻，终是伸手，轻柔为她拭去泪:“不怪主，属是心甘愿的。”

    陈檀溪的表难得严肃起来，迟疑:“虽然我继承了原的记忆，会受到一定的绪影响也正常，可是刚才对着江闲，我不应该那么失控才对。”

    陈檀溪心要完了：“他可有生气？”

    “不疼，”江闲盯着她游走的指尖，“都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陈渊今年二十有三，是她唯一的兄，陈府说一不二的大公。

    虽然他如此疼陈檀溪，该严厉的时候却一也不放。

    陈檀溪心里难受得，又抬看向他肩膀——一五寸的伤从背后斜砍到快脖颈，外翻鲜血淋漓，哪里是不的模样。

    江闲是陈檀溪七岁那年在应州寒江边捡到的。

    陈檀溪懒懒伸开手让他为自己穿上衣服，闻言玩笑般挑了挑眉:“什么都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来人虽已十分小心地不动静，奈何陈檀溪本就未睡太熟，有些惺忪地张开，喃喃:“谁？”

    江闲惊慌摇:“不可，怎敢让血污脏了主睛，我——”

    腰间为她系衣带的手顿了顿:“是我，主。”

    陈檀溪不由得放语气:“我不是要怪你，阿闲。只是你我相伴十年有余，我早待你如亲如友，你不必那般恭敬，有什么也不必藏着掖着，只和我说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江闲不吭声了，低眉敛目的模样居然有些委屈。

    陈檀溪抿了抿，有些无奈:“阿闲，你也太纵容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