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一军训(6/8)
“生理性喜欢？”牧怀棠第一次听到这个词。
“咳咳，就是馋她身子。”
“咳咳咳咳”牧怀棠想到了林昊泽的身子，恍神间，忽然被辣椒呛到嗓子眼，辣得眼泪都出来了，赶忙喝一大口水含在口腔和喉咙里。
“你这也太激动了”
牧怀棠缓了好一会儿，再说话时，声音有点沙哑，“那你对这个up主也是生理性喜欢？”
“这个怎么说呢，毕竟我也没见过真人，但是我应该也还好，她不完全是我的菜，不喜欢太骚太欲的，我是看她跟我一个学校，就关注了她”
“大家都是一个学校，遇到的可能性很大”
“那确实是”
这家鸡公煲的老板娘是重庆人，味道很香，但也很辣，他们二人吃得又辣又爽，停不下来，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，足足干饭一个小时。
两人付款时，一共花了36元，平均一人十八元。
“这也太便宜了吧”刘政付钱时，发出感叹。
“是的”，虽然十八块对于牧怀棠来说是快两天的饭钱，但是跟其他店铺相比，确实是好吃量大还便宜。
“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？”
“我校队队友告诉我的诶，对了，我跟你商量个事情”
“什么事情？”牧怀棠眼神里透着一点防备。
“我接了个兼职，在一个软件里，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做这个，但是我又舍不得放弃这个兼职，想让你先暂时帮我接替一下”
刘政是做软件维护和水军，之前可以用代码同时在多个帖子下发表评论，但是现在不能讲套话了，每天差不多要做两个多小时，而且要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完成，刘政先要训练，没有那么多精力做这个。
牧怀棠听他这么说挺心动，生活费有着落了，但是有一点顾虑，“不会是什么涩涩的软件吧？”
“好，你就是这么想我的？！正经软件，下了你就知道的，我们其实主要是鼓励人创作，提升软件的用户活跃量。”
“噢，不好意思哈”牧怀棠内心的五味杂陈，以前刘政话里话外的看不起让他心里不舒服，但是现在他有给自己这样的一个机会，让他很感激，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室友。
“做不做？一个月差不多有两千多，有时候会有三千，我们到时候对半分。”
牧怀棠点头，这比钱能让他解决吃饭及其他费用的问题，更重要的是不耽误他的时间，因为校区不在市内，出去一趟都要一个多小时。
接下这个兼职以来，牧怀棠偶尔也会去买些零食水果，还特意先后请了刘政和林昊泽去吃北区的那家鸡公煲。
只是林昊泽吃了十多分钟后，有些承受不住它的辣度。
牧怀棠倒了一杯水给他，眼神移不开林昊泽被辣的殷红的嘴唇。
“你的嘴唇都有点肿了”下嘴唇嘟嘟的，像是一片掉落的玫瑰花瓣。
“哈，是的”林昊泽伸出一点舌头，想给它散点热气。
牧怀棠看着这样生动的林昊泽，有些眼热，在想咽口水之际，赶紧夹了一片土豆放入嘴里，囫囵嚼两口后，动了动喉结。
“你觉得味道好吗？下次我们点微辣试试”
“味道挺好的”，其实味道对于林昊泽来说有点重口了，辣味像针刺一样刺激他的舌头，让他有点难受。
“谢谢你请吃我饭，怎么想起请客了？”
“最近我手头也有点小钱，就想请你啦”
“哦？以后可以抱你大腿了？”
“那那也没有那里厉害啦，是刘政最近给我介绍了一个兼职”’牧怀棠将兼职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。
“活主要是你在做，但钱你们对半分？”
“也没有啦，刘政也会做的，主要是我自己找不到这样轻松还有这么多钱的线上兼职了”
“你如果需要兼职，我这里也有”
“但是我已经答应刘政啦”牧怀棠其实很满足现状。
“嗯”
牧怀棠看着林昊泽红得要滴血的嘴唇，心里没多想，就已经拿出手机点了两杯楼下的冰柠茶，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犹豫。
点完之后，心里蹦出一个可怕的念头，他居然有种为包养对象豪掷千金的爽感，但他又清醒地知道这对林昊泽来说洒洒水都不够。
“你待会还要事情嘛？”
“没有”
“那我们待会儿去梦泽湖消消食？”
“可以”
牧怀棠抬头，忽然跟他对视了一眼，竟然没来由地有一丝心虚。
由于林昊泽吃不了太辣，吃相也比较斯文，两人竟然吃了将近两小时。
锅里剩下最后一块鸡肉和几片素菜时，牧怀棠本想让林昊泽吃，谁知林昊泽直接夹起来放入牧怀棠碗里。
“你不吃啦？”
“我吃撑了”
牧怀棠擦干净油乎乎的嘴巴后，和林昊泽一起去了附近的梦泽胡。
梦泽湖在北区宿舍的后面，是人工挖出来的池塘，面积有一个两个篮球场那么大。
夕阳在山，清风拂过，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，浮光跃金，偶尔还会有几只小鸟掠过。湖边上坐着附近的钓鱼佬，远远地看到他们，仿佛美丽温馨的剪影。岸边上铺着橡胶跑道，零零散散的人围湖跑步。
“如果能永远都能过这种温馨静谧的生活就好了”，牧怀棠心里念叨着，“真希望时间永远停在此刻”。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，身心自由。
“读大学真好啊，这里真的好大！就是去教学楼有点不方便。”
“听我母亲说，几十年前这里只有几个平房，其他地方全是些黄泥地，扩建时也没有去规划，需要一栋就建一栋，所以教学楼很分散。”
“也是哦，建国前的条件都不好，那时候应该没想这么多，不过我感觉远点也好，可以当做散步啦”
“嗯”
牧怀棠看着林昊泽的整齐的鬓角，有些话还没有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，“你真的好帅啊”
“嗯？谢谢”
“你真的太会长了”
林昊泽忽然凑近牧怀棠的耳边，“吃饭，散步，表白，下一步计划做什么？”
“啊，不不我没没没啊，”牧怀棠倏地感受到微风中好闻的冷香，羞得满脸通红，“我就是单纯地夸一下，不是说，夸人的话要脱口而出，伤人的话要三思而后行嘛”
“呵逗你的，回去吧，这里离宿舍挺远”
牡怀棠心里总被私影女生的事情吊着，吃饭是食之无味，上课也是听不进去，做什么事情都不踏实。他知道应该做点什么，心里的疙瘩才能抚平。
找到那条爆火的帖子，下面又增添了许多评论，说来说去还是一些老话。
有评论责怪＂女生不晓得保护自己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＂
这条评论又招来几十加的评论。
＂又搞受害者有罪论是吧！你个龟孙！＂
＂气疯了！你说！你说什么是危墙！我c你大爷！＂
＂你是猪脑子不会审题吗？你以为接s委托是上门当鸡啊！你再敢给我污名化这些正常活动试试看呢？！＂
＂你的脑子是鸡巴做的吗？这也能让你性化！还君～子～不～立～危～墙～之～下～yue！＂
评论里冲天的戾气都要从屏幕内蒸发出来，侵犯人的神智。
牡怀棠略过这些骂战，找到十多条受害者同学的评论，然后一一进入他们的空间，根据过往的点赞，最后确定了那个受害者。
在好友申请一栏里，牡怀棠简单地讲明缘由，＂你好，我是计算机院的同学牡怀棠，私影的事情或许我能帮助你＂。
等了几十秒，没有回应，牡怀棠只能先刷英语题排遣时间，半小时后，好友申请依旧没有通过。
牡怀棠有点着急，好像今天之内必须得把这个事情解决了，又点进了这个女生的个人简介，简单扫了一眼个人标签，注意到下面还有四五张图片，风景图，动漫图，自拍图，一一点开放大。
注意到动漫图的右下角有一小行文字，是up这个软件的id。
牡怀棠接着打开up，搜索图片上的id，发现主页果然是那个女生，里面的视频多半是些二次元人物s，道具服装看起来比较简陋，文案说都是自己做的。几个视频看下来，感觉像是一个成年版的过家家，但是这让人觉得活生生，很可爱，脑海中那幕在私影的监控画面也逐渐消弭。
看完她的主页，牡怀棠对她的同情不知不觉间已经溢满胸膛和大脑，这个女生绝没有评论区说的那么不堪。
点开对话框私聊她:
同学你好，我是计算机院的牡怀棠，半小时前在绿泡上加过你的，也很冒昧再次在这里找到了你，希望你不要介意，因为我有些放心不下，想为你做点什么。其实那次在私影里，我不小心在一楼前台看到了你们那个房间的监控，觉得不对劲就报了警，如果你需要人证啊什么的，我可以帮忙，手机里还有那次报警的记录，或许能用上。
这一次，不管这位女生是否回复他，牡怀棠心里的那点疙瘩好像已经被抚平了，女生被伤害的那一幕不可怕，其实很可怜，而自己居然因为这种事情感到害怕，牡怀棠越想越觉得愧疚，那女生什么也没做错，自己却像看到鬼一样怕得要死，对那个欺负她的男人一点印象也没有。
事情解决了，牡怀棠正准备打电话给林昊泽说自己睡，没想到他已经拨了过来。
＂喂，牡怀棠，我今天不在寝室＂
＂哦哦没关系，我一个人睡没问题哒＂
＂好的＂
＂没事的话我先挂啦？＂
＂嗯，再见＂
牡怀棠继续开始复习刷题，过完一套后，手机屏亮了，弹出一条信息。
＂全体成员老乡们，今天晚上七点笃行碑集合，作为今年的第一次老乡聚会，大家一定要来呀！！！＂
把信息划过去，点开up，下面没有红点提示，主页推荐了闵希的视频，牡怀棠扫了一眼，给他点了个赞。
牡怀棠在纠结去不去老乡会，不去，他现在无事可做，有点无聊，也想多人认识一些朋友；去，不认识群里的老乡，怕尴尬，况且自从进入这个老乡群，他一直在潜水，没有说过话。
磨蹭到六点四十，牡怀棠还是出了宿舍，就当去笃行碑散步了。
傍晚的天空仿佛喝了些许的酒，浮着粉紫的微醺，显得惬意又高贵，此刻的风也格外温柔，拂过发丝，飘起白色衣摆，让人感到舒爽。
笃行碑的广场上成群，人影散乱，牡怀棠一眼便看见了笃行碑旁边所示的老乡会标志，他没有急着过去，在周围随意乱逛。
广场中间有同学在溜冰，绕着障碍物走z字行，伟人铜像旁有人在跳街舞，惊呼声一阵一阵的，草坪上还有人在唱着时下的流行歌曲，许多人围坐着静静地听。
牡怀棠心想，还是要多出来走走，这样的校园生活也算得世外桃源了吧。
＂嘿！牡怀棠！＂
迎面打招呼的是牡怀棠同学－－－－－白琳。
＂好巧＂牡怀棠朝她摆手。
＂是啊，你在这干什么呀？＂
＂我准备去老乡会＂
＂诶?你哪的呀？＂
＂本省江岳的，不知道你听过没＂
＂哇！我也是！你也是一中的吗？从来没见过你！＂白琳兴喜得双眼泛星星。
＂我二中的＂
江岳镇很小，就俩高中，一中在市里是重点高中，二中就是普通高中了。
白琳听他说是二中的后，高兴的劲儿冲淡了一点。
＂我也是去参加老乡会的，现在去集合吧?＂白琳朝笃行碑走，又继续说道:＂我感觉林昊泽好像不太经常跟你们一起?＂
＂是的，他有时候比较忙，大家的时间对不上＂
＂忙什么呀？＂
＂这个我也不知道，没有问过他＂
＂哦＂白琳嘟着小嘴，＂好吧＂
＂你为什么喜欢林昊泽呀？＂
白琳给了他一个这还用问的白眼。
＂但凡有个男人占高富帅这几个字中的任意一样，他都很受欢迎了，更别说用高富帅这几个字都不足以描述他，我真不知道上天给他关了哪扇窗＂想起之前他的脸隐没在豪车里的样子，随口而出，＂大概是关了迈巴赫的窗吧＂
＂哦＂
＂你不知道上次我坐他边上，然后还闻到了一点他身上的那点冷香味儿，我甚至有种次元破了的感觉，也是能有机会来谈一谈的吧哪怕是一次呢，跟他在一起，我怎么样都不吃亏啊＂白琳越说越起劲，白净的脸也越发生动起来，＂这种男生无论谈恋爱还是结婚，都很适合啊＂
＂是哦＂牡怀棠淡淡回应，＂不过这种男生，对于你来说应该也不难吧＂
＂我母胎lo到现在，你敢信?我思想很先进，身体很保守唉＂
牡怀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，感觉白琳知道他俩是老乡后，话匣子打开了。
＂你女朋友呢?校内还是校外?＂
＂啊?我也没有＂
＂真的吗？看不出来啊＂白琳从牡怀棠身上看到了淡淡的人夫感，先入为主地以为有了女朋友。
老乡会的钱是由这次负责人出，他们都是学生，请不起吃饭，就包了个大包厢唱k，玩游戏。
牡怀棠知道是他们出钱后，有点不好意思，跟白琳一起去了炫彩而昏暗的包厢，找到角落里坐下。
＂要是我没追到林昊泽，你也没有女朋友的话，或许我们也能试试呀，我俩还是老乡，在一起确实也挺合适的＂
牡怀棠瞳孔瞬间放大，仿佛自己听错了。
＂哈哈哈哈开玩笑啦，我的意思是你也很好啦，担心我一直说林昊泽，让你有点不平衡哈哈哈＂
＂没有，他身上的优点并不会让我失去什么，我还是我＂
说这句话时，牡怀棠只觉得喉头干涩，又想起上次请客的事情来，思绪又打了个死结，他只能将自己的情绪又一条一条缕开，放过这些名为嫉妒，羡慕，好感的情绪。
他没有伤害过林昊泽，就让这些情绪存在吧。
＂我对林昊泽除了刚刚说的那些，＂白琳喝了一口饮料，顿了一会儿，继续道:＂就是生理性喜欢了，有的人虽然长得好看，但是你没有想碰他的欲望，有的人虽然长得一般，但是又有那种性魅力，你懂吧?＂
＂－我不懂＂牡怀棠默默惊讶，这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。
＂吼，我都没装，你个男的还装纯＂白琳叼起一小块西瓜，对牡怀棠有点不满。
＂那生理性喜欢是啥呀？＂他好像第二次听说这个词了。
＂通俗点说就是见色起义，或者是荷尔蒙分泌，或者说就是对别人有欲望＂
牡怀棠听了之后，只觉得包厢更加闷热了，那他早起的时候不会吧，想法朝着不可控制的轨道驰骋而去。
＂那那你对刘政会有感觉吗？＂
白琳皱起鼻子，有点不开心了，＂牡怀棠，我们是老乡，才跟你有什么话说什么话，你千万别乱点鸳鸯谱＂
＂我没这个意思，他经常提起你，我就问一下＂
＂千万别，他看起来脏脏臭臭的，身上的味儿能把我掀晕＂
牡怀棠猜是刘政打完球身上的汗臭味，如果这时候碰见她，确实可能让她反感。
＂他喜欢打球，平时还好，我们宿舍不臭的＂
＂唉，你别替他说话啦，我们回去算了，咱俩又不会唱歌＂
两人都不擅长出去交往，呆坐了快二十分钟，只觉得愈发无聊。
＂那要说一下吗？＂
＂不了吧，特意去说多扫兴，而且我们俩走了又没人发现＂
牡怀棠出于礼貌，把白琳送到女生宿舍楼下。
＂谢谢你，老乡＂白琳用江岳话道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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