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是自己的错(2/5)
每一次的深吸下液体流入咽喉，挤出的字句都带着苦涩，声音抖动，却又郑重其事。
在林余的视野里，因为生意商谈，母亲的肩头从来都是微微上抬，此刻那坚定而从容的肩膀突然塌下，好似身体与心灵都在这时下沉。
她没有转过身来，平静的话语下又仿佛抑制着什么。
对方的目光太过显眼，alpha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，只分给男人一丝余光。
什么？
“我也要看监控！”恶狠狠地视线让朱婷蹙眉得更厉害，她从没见过这种家长。
“……很好。”
“是妈妈的错，妈妈应该在你的身边，而不是把你交付给别人。”
对方酒后的胡言乱语，却是剖开了最有可能的冷漠真相。
反观黎谨，随着儿子回来再次恢复精气神，眯着眼哼着无声的小曲，牵着人的手轻轻挥荡。
稀疏平常的语气，好像刚刚淋了对方一身湿的事情根本不是自己做的。
再说该发泄情绪的，也不应该是她。
是学校，还是医生，还是下一个姨父。
简直傲慢无礼。
“姨父待你好吗。”
再一次的重复，这回没了任何停顿。
“我是你妈妈，妈妈不会害你，妈妈真的只想知道，他到底还对你做了什么？”
林政宇还没反应过来，林余已经跟着声音出去，他突然意识到整个会议室只剩他和黎谨两人。
所有针对他的议论都在脑海中徘徊，温情与冷漠，他分辨不清，也不敢分辨。
“你可不可以亲口告诉妈妈，你在姨父家到底过得如何？”
突如其来的拥抱没有引来任何诧异与动静，他只是静静接受着，仿佛没有注意到依托在自己肩膀处手臂的抖动。
握着孩子的手向上捧起，低头，眉心接触到泛红的指尖，连带着眼眶处也是再次红起。
敲击桌板地人托着腮，视线并未跟打量他的人对视，只是自顾自盯着手机屏幕。
这番话可以说是直接明示，但林政宇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局面的忽然颠倒。
在孩子面前哭，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
他身形一震，不受控制地站起。
一切都是自己的错。
她当时以为自己让孩子脱离了校园的暴力，没曾想又来到了另一个地狱。
“他们愿意把你送出那个学校，再千里迢迢地送到这，兴许也是花了一番气力。”
“很好。”
闷声不吭的人突然回应，虽然还是停顿了片刻，但吐露的话语简单而又清晰。
话语温吞，像是整个人懈怠了之后对着人说话都懒得再多说几字。
“什么？”
“当然了。”
她的声音还是轻软和缓，此刻却又像蒙了层雾气，模模糊糊。
女人一直回避着与少年目光对视，此刻她颤巍着，拉开彼此的距离，正视自己的孩子，在看到的那一刻，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，却也依旧心如刀绞。
“林余妈妈跟林余已经先走了，林女士留话说请您自便。”温和宽厚的面孔上重复着再一次的对话，让人看不出内心对其的厌恶。
抿抿唇，真诚的感谢就要脱口而出。
他明明在餐厅没来得及动手。
……
“班长，知道怎么辨别亲人的心意吗？”
她让她的孩子再一次承受了暴力，还是来自亲人之中。
他以为事情已经成功了。
“是妈妈对不起你。”
嘴角的笑容勉强牵起。
会议室的时间每分每秒于林政宇看来都过得异常煎熬。
这是这几年来他一直给自己的定义。
“哗啦。”
会议室外。
活在卑微之下，尽可能的缩小自己，不给别人造成麻烦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“你已经给你妈添了那么多乱子，你妈哪有那么多时间管你，丢得远远的才是最省心的做法，。”
“好吵。”
少年听着母亲的泣不成声，眸光黯淡间，回忆控制不住的涌现。
没有过问朱妈与班长的去向，少年只是遵循着话语跟随，走廊处的脚步声因为缓慢的步调所以并不清脆。
前方的人突然停下，他顺势停住脚步。
林政宇从始至终就有在注意那个会变脸的疯子。演讲时那副懒洋随心的作派看着任人拿捏，谁曾想下一刻就能让人把之前的印象全部推翻。
门被拉开，男人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，没成想却肉眼可见自家妹妹脸色的难堪。
眼中蓄满了的泪水终于还是滚落，但又在下一刻被女人自己抬起手拭去。
“林先生，事情已经结束了，”朱婷的语气不禁加重，“我只能说林先生对于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是宽容些好。可能林女士也不想再跟您发生争吵，所以就先带着孩子回去了。”
可真的不是眼不见为净吗……数年的校园暴力，无数次的从同学到亲人的讽刺，他已经对自我产生了深深地怀疑。
那是失去信任后的对视。面对一向繁忙的母亲，少年同样失去了对话的欲望。他不知道她还会再把他推给何人。
“有事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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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亲工作忙碌，这一年麻烦姨父姨母了……”
双手被纤细瘦弱的手指尽可能笼住，但能感受到对方不敢使太大力气，轻轻的握着，不肯松手。
“小余，你跟妈妈出来一下。”
银牙咬紧，要不是他无法估量这人的行为动机以及暴起的前奏，他只怕是早就要教训这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