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八卷：日常篇·其四】第九十七幕夏花/四季轮转，生生不息。(2/3)

    茶香在重归寂静的画室内氤氲，宗信的手指沿着茶杯边缘缓缓画着圈。午后阳光倾洒进来，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替的阴影。

    “骗子。”他低声呢喃，轻松翻了个身。

    陆奥的电话接通时，那边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，接着是辰马“疼疼疼”的鬼哭狼嚎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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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真是……”你摇头轻笑，将酒杯搁在窗台上，“一点都没变。”

    “‘吉原的救世主’——”画师意味深长地念出这个称号，语气里透出几分揣摩，“我听说吉原的游女们都这么叫他，想必是个有趣的人物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我已经跟爸妈说好了！”小瞳坚定地点头接话，“而且还要在江户上学呢！”

    “我们和你外公约了今天见面。”你摸了摸她的脑袋，笑眯眯答。

    “那她暂时不打算回老家了？”你挑眉问。

    于是你详细对她说明了吉原事件的前因后果和自己的请求——在宇宙中寻找一种能彻底治愈日轮腿伤的方法，让她能够真正从轮椅上站起来。

    “阿景姐、阿银哥哥！”

    “给钱啥都干？难怪叫‘万事屋’啊……”宗信接过名片，眯起眼睛打量上面的手写字体，然后将名片收进怀里，随手从案几抽屉里抽出一张清单和一迭钞票递给他，“正好，小瞳明天入学前需要置办些东西，但我还有张画要赶工一直没空。可以请你拿着这些，现在就帮我陪她去跑一趟可以吗？这些钱用来买东西足够了，剩下的部分都留给你做报酬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一时没明白他为何新启话题，你不解地问，“池田夜右卫门？”

    你不得而知，也没空去细想，而是在挂断电话后，没有耽搁地拨通了第二个号码。

    “嗯，他已经和我说过了！自从你们打败凤仙以后，我就一直想谢谢你们呢，你们真的太厉害了！”小瞳点点头，看向正得意忘形鼻子都翘上天的银发男人，认真回忆道，“不过，银时哥哥你当时受的伤好可怕哦！而且还被凤仙打得飞来飞去——”

    你们随他入座，小瞳坐在一旁，仍旧兴致勃勃地盯着银时看，像是在观察什么新奇的生物，她身旁的榻榻米上则堆放着一迭宣纸和几支画笔。

    “明明说的是‘等仗打完了，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珍藏的草莓牛奶全都换成酒’。”

    院外传来小瞳银铃般的笑声，和银时“草莓牛奶当然要买三箱”的嚷嚷，直至渐行渐远。

    “让他去吧。”宗信望着银时消失在回廊转角的身影，欣欣然笑道。

    “你们来啦。”这时，宗信端着茶盘从屋内踱出，打断了你们的谈话，他的目光扫过银时，像是面露欣慰，嘴角微微上扬，“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十五年前我退隐时，池田夜右卫门来送我，说羡慕我能抽身而退。”他忽然叹了口气感慨，声音沉肃，茶杯在他掌中转了个方向，“那时他的眼里还有光芒。”

    “宗信老师，这位就是我师弟，坂田银时。”于是你侧身介绍道，顺手拍掉银时正偷偷摸摸伸向和果子的爪子。

    小瞳歪着头眨了眨眼，一脸无辜：“但你真的很厉害啊，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武士！”

    银时闻此恭维，重新露出得意的神色，单手插兜，撩了一下额前的天然卷：“哼，那是当然，毕竟阿银我可是——”

    银时却露出明了的笑，抱起双臂看着小瞳，温柔鼓励道：“这不是挺好的嘛？要加油学习啊，小画家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回到家后，你拨通了宗信的电话。电话那头，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沉稳，背景音里还隐约能听见小瞳吵闹着要外公带她去吃团子的声音。

    银发男人枕着手臂，望着榻榻米上的光影出神，记忆里那个对月共饮的夜晚，终于变得清晰起来——

    “和三叶那次一样，钱不是问题。”你说。

    走廊尽头，你靠坐在窗边，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，里面的残酒映着月光，隐约令你又看到了那个始终陪着自己坐在屋顶上的银发少年。

    踏出几步后，你在门口停驻，身影沐浴着月光映在纸门上，像一幅褪了色的浮世绘。

    言下之意昭然若揭，你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次拜访会带银时与他见面。

    “他怎么了？”你奇怪地问。

    “我想起来了，那时我说——”垂头思索片刻，你推门轻声道，“‘只要你这笨蛋天然卷还活着，喝多少我都奉陪。’”

    “看到是你的电话，要来抢手机而已。”她冷冷回答，“不用在意他，说正事。”

    银时撇撇嘴，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，恭敬双手递过去：“万事屋阿银，给钱啥都干。我师姐平时工作忙，恐怕不能事事兼顾您这边。今后若有需要跑腿打杂的活，尽管交给我就行。”

    然而，在你做完简要行动汇报后，正准备询问关于银时的事，宗信却主动提起了他。

    纸门合上，从窗外悠悠飘进远处三味线的乐声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真的没问题吗？”你仍不免担忧，“在这边只有外公能照顾你……”

    ——但那只是单纯的好奇，还是另有所图？

    这时宗信插话问：“阿景，不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武士先生吗？”

    吉原的灯火渐次熄灭，唯有月光明朗如初。

    注意到你望着那些画材若有所思，宗信放下茶杯，平静解释道：“小瞳决定留下来，在江户跟我学画。”

    “银时！”你扶额呵斥，却见他早已拉上小瞳一溜烟蹦跶到门口。

    银时猛地睁开眼，望着屋顶的房梁，嘴角微翘。

    “喂喂，不要再说这些细节了好吗？！”银时险些脚下一绊，脸上的笑容瞬间崩裂。

    “哎呀这怎么好意思！”银时立刻嬉皮笑脸道，嘴上假意推辞，手却飞快地接过清单和钱币，双眼已经变成了的符号，“今天保证完成任务！对了，文具要草莓牛奶味的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电话那头沉默片刻，紧接着传来陆奥爽快的回答：“明白了，我会留意的。”

    暑假的最后一天，你如约带上银时前往宗信的宅邸。正午的日光洒落庭院，院中的木槿花开正盛。刚踏入画室内，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喊道：

    一道小小的身影扑到你们面前。小瞳双眼亮晶晶地仰头看着你和银时，脸上满是兴奋：“你们来啦！我正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们呢，没想到会这么快！”